女生宿舍音乐美文
文/赵主任
和零零后的儿子不同:
和儿子的王者皮肤和英文歌儿相比,70后的,我更倾向于怀旧风。
比如,《射雕英雄传》,比如《雪山飞狐》,比如艾静的《我的1998》。
我们的那个孩提年代,虽然没有自媒体,但每一个人的精神都可以相互打通,都可以耳传目染。
直至几十年后。
影响我价值观,或者做事风格的,是我们的小学校长。
小学校长是一个调皮的小老头,每天和我们开玩笑,企图用他的博学,来掩盖我们尴尬的贫穷。
村儿里的教室每天都烧炉子,烧木头,炉灰渣子都不舍得烧,炉灰渣子,必须等到零下25度以上,才能用。
教室的彩色粉笔,只能给美术老师用。其他老师和同学无权用。
那个时代,学校对物质支配权的苛刻程度,不亚于现在的丈母娘见新女婿,用尺子丈量。
与后者不同的是,资源节省下来,不是给自己用,是给更有用的人用。
每到有同学发烧,就有机会吃到校长亲手蒸的鸡蛋糕。
校长是下乡知青,来我们村儿。所有的家当都是村里人给拼凑的。
包括他盖的被子。
校长带来了一个疯女人,(精神分裂),带来了一个大鼻涕过河的二儿子。(不适应东北天气)
一次,大坏把学校的炉灰渣子,偷回了家。(大坏是我们给起的艺名,他很有鬼点子),班长告诉了校长。
校长大发雷霆:你个龟孙!不知道这是给学校救命的!下不为例。
没过几天,班上又少了炉灰渣子。
校长急眼了,拎起来大坏,给大坏一个大嘴巴:畜生!自私!
从以后,大坏再也没偷煤渣子。
校长就这个火爆脾气,也有温柔的一面。
他经常我们这帮脏孩子洗手绢儿,我们兜里的手绢,都是大鼻涕。(东北实在太冷了)
邻居给校长的大母鸡,校长当个宝儿,经常攒鸡蛋,煮一大锅,给班上孩子分着吃。
每人两个,分到最后,若是不够了,他儿子就只分一个,或者没有。(他二儿子和我们一个班)
我们对这种分配机制的不公平,极其憎恨。
就算是到村上劳动,村上分包子,若是不够了,校长依然会给儿子少一个。
班长领着班干部和校长抗议:校长!不公平!
校长当着村长的面狐假虎威:我就这么干了!
村长也惧怕校长,(可能是校长文化高的原因),村长勉强的附和着:你家孩子也是孩子,不是!
村上给校长媳妇儿(精神分裂)的补助:猪肉、奶粉,也让校长把一半,分给了村里的低保户。
那个年代,贫穷,但很快乐。
校长经常把鸡蛋壳子给我们画成孙悟空,猪八戒。(校长兼任美术老师)
校长,经常和我们一起打piaji(一种纸壳子叠成方形),和我们一起弹溜溜。
那个冬天,校长要回上海了。
校长挨个要家访。
平时家访才不到一半,校长说,要在临走前,把学校的孩子都家访一遍,写一份备案,给下一任校长参考。
校长来到大坏家时候,傻了眼:
大坏的父母早年离异,母亲改嫁,爸爸外地打工,大坏住奶奶家。
屋子里冷的像一个冰窖。(大坏每天都是大鼻涕过河)
院子里的柴火,寥寥无几,更别提煤渣子了!
校长急眼了,把校长喊来:这是啥子!这是啥子事情!
村长满脸通红:这就解决!
第二天,校长和村长还有几个大人,给大坏家上山拉木头。
那几天,校长经常干到半夜,给大坏家把木头截成绊子。(好烧火)
校长临走前,大坏家,木头堆了一院子。
没几天,校长就要回上海了。
校长叮嘱村长:要是村上有条件的话,给大坏家拉一点煤渣滓,冬天抗一抗。
叮嘱我们:有时间帮助大坏家,把木头堆成摞。我时间不赶趟了!
大坏依然记恨校长,临走也没和校长说一句话。
校长走了半个月来了一封信:
信中提到了大坏:
大坏,我第一次喊你的艺名,我这个校长不称职,那天不该骂你,还打了你一巴掌。
这是我回到上海后,反复斟酌,在学校唯一最内疚的一件事儿。
我知道,你那样的家庭,你当时有多虚弱,多需要煤渣子给奶奶取暖。
希望你能原谅我。
大坏在班上一个字没吭声儿,倒是给女孩子感动够呛。
那年,班级小学毕业30年聚会,班长说,老校长一个同学联系到了,据说,去世好多年了!
大坏一直在喝酒,没言语,让媳妇和孩子先回去了。
都走光了。就剩下我和大坏。(小学我俩关系最好)
我问大坏,是不是喝多了。
大坏捂着脸,突然蹲在地上,嚎啕大哭,给服务员都吓坏了。
出门,我好不容易打了出租车,要送他回家。
他说,没事,我想一个人走走。
我是赵主任,每天和你抹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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